[all炭]鬼少年-02
*是有人性的鬼化炭炭和猎鬼人祢豆子,本文的无惨对炭炭很好。
*本章口水话超多注意。
*于是进行一个精修。
*我、还、没、有、看、漫、画。
*是满足个人妄想的产物,很雷,很ooc,泥塑角色,私设超多,文笔崩坏。
*可以接受的话就往下翻。
鬼是活动在夜晚的生物。
自打灶门炭治郎被鬼舞辻无惨强行鬼化之后,男孩自身的活动时间也变得跟鬼一样,发生了颠倒式的改变。期间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生物钟错乱,导致炭治郎在鬼王身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即使猗窝座暴揍童磨弄出了相当大的动静也不见男孩醒来,更别提在被揍之前童磨一个劲儿地逗他了。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炭治郎很好地完成了这一转换。完全鬼化的身体逐渐适应在夜晚行动,越发惧怕白昼的太阳光。
“……无惨先生。”
于是困扰于这一现况的炭治郎朝他现在的监护人如此询问,那双瑰丽的梅红色眼眸满怀困顿地注视着鬼王——
“为什么鬼不能接触太阳光呢?上次黑死牟先生极其严厉地告诫我鬼是不能接触阳光的,但是紧接着就是剑术的练习,并没有告诉我原因……”
炭治郎的着装一直都是交由堕姬去打理。人类时的衣物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已经被无惨毫无留恋地丢弃了。听说堕姬由于是无惨亲自对她下的命令所以相当上心,命令下达的当天就带着一大堆的昂贵衣物来到了炭治郎面前,失去记忆的男孩不是很懂得这些的模样,只知道那些布料不仅看起来相当美丽,摸上去也很舒服。
不知为何炭治郎对和服像是有着一股情结,一眼就相中了众多衣物里那件水蓝色的丝绢和服,于是毫不犹豫地摊开它,布料发出沙啦沙啦的清爽声响在手中滑落。那双干净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注视着摊开来的水蓝色和服和白色腰带,于是欢欣不已的他朝堕姬露出了灿烂而明媚的笑容——
“小梅姐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带来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这是原本抵触炭治郎存在的堕姬沦陷的瞬间。
所以后来堕姬又为炭治郎追加了一件与鬼王差不多的西式小洋装,听闻鬼舞辻无惨本人也非常的中意,故而后来以人类的身份出行时炭治郎基本都穿这套或是相似的款式。
这会儿炭治郎正穿着那件合身的水蓝色和服,美丽的白色细线在和服上描绘出一道道花纹,坐在无惨身边阅读着鬼王从人类社会精心筛查过后带来的书籍。
鬼舞辻无惨稍加思索:“……我们跟人类不一样,太阳光于鬼而言是致命的,我们的皮肤只要一接触到太阳光就会以无法阻止的趋势迅速崩毁,而且相当痛苦。”
“唉!?”从未接触过这个概念的炭治郎生生一愣,紧接着的声音显然平添了几分焦躁,“那大家、如果被太阳光照到全身的话!无惨先生、黑死牟先生——还有我,都会、都会……”
“跟你所想的一样。”无惨安抚式地拍着炭治郎的头,“……不过,不用担心,我迟早会找到办法,让我们成为不惧阳光、不老不死、永恒的、究极的生物……我迟早,会找到办法……”
鬼舞辻无惨厌恶甚至是恐惧死亡。
这是灶门炭治郎很早就知道的事。
可炭治郎并不渴望永恒的生命,生性温柔的男孩即使化身为鬼,被灌输着不正确的理念,也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维持着他善良光明的自我。他不喜杀戮,不愿杀戮,无法接受虐杀,且相当通晓人性,有着一颗想要与人类站在同等立场和平相处的心。
灶门炭治郎跟别的鬼不一样的地方有许许多多。
晚上是鬼狩猎和进食的时间,也就是捕食人类的时刻。然而炭治郎每天晚上的行程安排只是学习鬼的知识,或者瞒着黑死牟偷溜出宅子去找其他的上弦去玩,每每都是没踏出宅子几步就会被拎回去。
炭治郎偶尔也会想去了解下弦。
虽然无惨对于下弦一直保有一种炭治郎所不能理解的歧视感,但是炭治郎因为每日接触的鬼太过单一,也会壮着胆子跑去下弦五那里去玩。
无惨一般是不会允许他外出的,可在炭治郎坚持不懈的请求下无惨还是会松口,还有几次由于无惨心情好,还会准许他在其他上弦的住处逗留了几天。
炭治郎在夜晚时刻与其他鬼的行为截然不同的原因啊,归根究底还是炭治郎跟其他鬼获取力量的方式不同。
平日里若是没有太大消耗的话,炭治郎只需要靠睡觉就能够保持日常生活的体积,但是如果有需要痊愈自身的情况下,炭治郎就会通过食用一部分无惨从人类世界带来的活人血来恢复体力。
虽然他本人其实并不怎么愿意食用这种东西。
但是猗窝座和黑死牟每次都会缠着他让他喝掉实在是让他非常困扰。
故而每次进食在炭治郎那里都像喝药一样。
由于鬼舞辻无惨与诸位上弦的关系,炭治郎在鬼这个群体里的生活可是说是相当自由,甚至可以形容为悠然自得、顺风顺水。可一帆风顺的生活也带给了他一定程度的无聊。
除了向无惨和黑死牟学习知识,他只能乖乖待在宅子里等候无惨每次出行的回归。就算任性地偷溜出去,也很快会被抓回来。
有几次被抓回来炭治郎甚至跟黑死牟赌了气而躲起来,但是这种程度的拙劣恶作剧对上弦一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炭治郎被迫鬼化以来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日子足以让炭治郎学到很多关于鬼的知识,大多时间都是黑死牟来教他,所以偶尔炭治郎对上弦一也会用“老师”称呼。
他也慢慢地,对一开始有些惧怕的,拥有六只眼睛的黑死牟产生了好感。
在这段时间里,炭治郎在黑死牟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鬼的食物是人,不吃人的话就没有办法活下去,当炭治郎提出质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很特殊的个例。
于是小小地惊异了一番。
炭治郎每天都很期待无惨的闲暇时间,只要他一旦无事可做,一般这就代表鬼王会到宅子里来代替黑死牟来教授他知识。
于炭治郎而言,无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定感的存在。
敬爱和信任的人。
鬼的始祖和领头人似乎具有相当的地位。
是他记忆最初的开端。
无惨于炭治郎而言,是个容貌出众,气息独特又情绪无常的监护人。一般情况下是高大帅气的男性,偶尔又会变成清冷的女性,更少时又会变成小孩。似乎有着相当多的身份。
他带给炭治郎最初的记忆,是那双认认真真凝视着自己不挪动分毫、充斥着欲望的眼睛。
与无惨相处的日子里,他总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炭治郎的生活甚至是情绪,有时候一些任性的要求也能得到满足。还有一些时候,他会与炭治郎独处,用低沉的嗓音向炭治郎讲述一些趣闻。
很多很多时候,他总是愿意与炭治郎近在咫尺。
虽然惧怕和厌恶着死亡,可他似乎并不讨厌阳光,反而是憧憬着。有那么一次黄昏时刻,他带着炭治郎出了无限城去了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远远地观望着太阳西沉。那时黄昏那充满着羸弱美感的余晖爬遍了半斜的山坡,美丽的斜阳下大地上满是阴翳处,期间会有一两只鸟从眼前飞掠而过。鬼王那时近乎渴望地望着,神情出奇的平静,气息却充斥着难言的悲伤和怅然若失。
鬼舞辻无惨渴望着克服阳光带来的伤害。
渴望沐浴在光芒之下。
炭治郎记忆最深刻的,是无惨唤着他的名字,跟唤他人的名字天差地别。他叫着他的名字时,总是带着深沉执着的温柔。
“——炭治郎。”
鬼舞辻无惨陪着炭治郎走过了那么多时间。
于是炭治郎总是想着,无惨一定、一定是于他而言相当重要的人吧。
今夜,鬼舞辻无惨说到了猎鬼人——
“猎鬼人是鬼的敌人、眼中钉,他们会妨碍我们的进食甚至会将我们斩杀掉。”无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连目光都阴沉了几分,“脖子是我们的弱点。如果遇到猎鬼人,就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脖子,千万不要让猎鬼人的‘日轮刀’碰到。因为脖子一旦被日轮刀砍掉,我们的身体就会接连崩坏,再也无法修复。”
“——身为鬼的我们,会死。”
那个瞬间,炭治郎清晰地闻到鬼王身上散发出的恐惧与厌恶的气息。鬼舞辻无惨作为鬼之始祖,能让他感到惧怕的一定是相当不得了、相当危险的人吧。
“辨识猎鬼人主要是看他们手中的刀,日轮刀是能够砍掉鬼的脖子的及其锋利的刀,刀刃的部分使用了充分吸收太阳光的矿物,所以对鬼能够造成有效伤害。”
“也就是说,猎鬼人存在的意义就是除掉鬼以此来保护人类是吗——”炭治郎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在脑海里拼组一直以来所接收到的知识。已经成长为少年人的身体在榻榻米上缓慢地翻了一个身,清澈的梅红色眼睛里倒映着鬼舞辻无惨精致的脸。
“嗯。”无惨一边给出肯定答复,一边揉了揉炭治郎翻身弄乱的头发。
“唔——毕竟我们的食物是人类,那些人会猎杀我们并且憎恨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可能我们吃掉的人里面就有那些猎鬼人的血亲或者朋友,这么一来也就说的通了唉——”炭治郎很认真地在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就会把视线放到榻榻米上,此时无惨便会耐心的把视线转过来等待炭治郎的回答。
“人类不是也会杀一些动物来供他们食用吗,听黑死牟先生说,人类好像对他们的同情心又是少之又少,似乎都不会怎么感到愧疚。那些动物在生存竞争里不幸地死去了,没有被死去的顺利就繁衍了下去。那、不就和我们吃人是一个道理吗……”
“人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炭治郎想知道吗?”
“唉——虽然是有这种疑惑,但是,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了解他们呢?”
“去看看就知道了。”
鬼舞辻无惨每每都很认真地倾听炭治郎的愿望,就算少年并没有什么直白的表示,经过缜密的斟酌之后,无惨会在一定限度内满足他的愿望。
这也是炭治郎会越来越信任鬼舞辻无惨的原因之一。
那一夜,是炭治郎印象中第一次正式离开无限城去到外面的人类社会。新奇的事物让他不仅惊喜,还有些生怯。
和毫无生气可言的无限城不同。
这里是万家灯火辉煌的城镇。
夏日夜晚清爽的风拂过脸颊,周遭充斥着愉快地吵闹声,身着和服的人们手握团扇、踩着木屐咔哒咔哒地走过。
真正让炭治郎觉得惊奇的是这里的人们个个和颜悦色,有着十分浓烈的快乐气息。他迄今为止所见到的人都是即将被送入鬼口的,对死亡有着畏惧的人。脸上的表情以及味道都是扭曲且冰冷的。而这里尽是高屋崇楼,如水的车辆和拥挤的行人。
不久,突然有一颗烟花随着“咻”声弹升到了半空中,在一瞬间爆炸了,那爆炸了的烟花仿佛是一朵美丽的莲花在空中绽开了花瓣,这时,一颗颗烟花又从烟花筒中喷发,像无数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闪而过……
“要吃吗?”
还有温度的白色棉花糖经由无惨的手递了过来,穿着十分正式的鬼王比平时更加英气逼人,血色的眼眸闪烁着怜爱的光彩。
炭治郎乖乖地把棉花糖拿过去,在无惨肯定的目光下试探性地舔了一口,虽然有些粘到了嘴角上,但那份融化在嘴里的甜味渗透进身体,连带心情都变得更为明朗起来。
买了棉花糖后,无惨又带着炭治郎进了一家店里买了整整一盒的糖果。那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头装着的以纤细的手工技巧制作而成的糖果,多种颜色如同彩虹一般缤纷绚丽,如同亮晶晶的玻璃弹珠一般剔透且浑圆小巧。
收获到炭治郎欣喜的目光后,无惨就了解到自己的钱并没有白花。
“之前就觉得了,炭治郎,你的饮食习惯和人类还真像啊。”看着炭治郎脸上满溢开来的幸福之色,无惨言道。
“——唉?是这样吗?”
炭治郎十分享受与无惨一同走在人流中的感觉,他的视线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不断流转,一只手被他的监护人攥在手中,他便把另一只手中的棉花糖慢慢地吃得干干净净。
璀璨的灯火闪烁。
遥远的繁星在天边织成银河。
夏日清凉的风。
倏地,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炭治郎的目光投向有些躁动的一处风景——
“无惨先生,那两个人是在干什么啊?”
“嗯?”
落入炭治郎眼中的是一男一女相互亲吻的画面,溢出的甜蜜的、幸福的气味不禁让炭治郎产生了兴趣。
“那是人类表示交好的一种方式,是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一种举动。”
“唉——”
“是这样啊。”
渐渐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接连不断地从各处涌来。鬼舞辻无惨牵着炭治郎的手领着他远离了接踵而至的人潮。人群就像海里奔腾的浪花般川流不息,让炭治郎不仅小小的惊叹了一下。
“无惨先生。”
“怎么了?”
“请你稍微低下头来一点点可以吗?”
月光清冷地披在他的身上,形成银白的轮廓,朦胧又静谧,让男子此刻显得更有魅力。
炭治郎一副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迅速地在无惨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又迅速退了回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染红,头顶甚至都能看到成形的蒸汽。
“无惨先生说这是……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举动,我很喜欢无惨先生,所以、所以……”
不懂情爱的少年只是遵循本能地开始害臊,视线漂移不定却不敢直视鬼王,原本不卑不亢地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了。
“噗。”无惨俯下身子,抬手抚摸着他发烫的额头。青涩的少年本不能轻易打动年长者蒙尘的心,炭治郎却是个意外,他这笨拙而热烈的举动让鬼王难得地重温起心神荡漾的感觉,“你还小,不懂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要是喜欢这里,想再来这里玩的话,下次我再陪你一起来。”
“……嗯!”
堕姬的声音此刻突然又重回炭治郎的脑海,遥远地回荡着:
“——你只需要把自己的性命和信任,毫无保留的交给那位大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那位大人就是绝对,是你值得用一辈子去尊敬的人。他是唯一的主人,相信他,你只需要听他的命令,就足够了。”
天空被似是绣球花盛放一般的烟花光芒交织成绚丽夺目的彩色,炭治郎虽不适应这份明亮,但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烟花的美丽和自己的快乐。
于是两手相握得更紧。
一片片的雪花自天上轻轻飘落。
“——祢豆子,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一双紫色的眼眸闪烁着善良清澈的光辉——那是一位自然而然地从全身散发出温柔安详气息的妇女,灶门葵枝。温柔慈祥的母亲眼里含满关切孩子的目光。让一个女孩子来承担家里的贫穷困苦,让为人母亲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抽搐地发疼。
可家中再也没有和灶门炭十郎一样给人安定感的长子了。
距炭治郎被带走已经过去十多年。
这十多年,作为母亲的灶门葵枝没有一刻不思念着下落不明的长子。
灶门炭十郎在这十余年之间揣着遗憾离世,是母亲同样作为妻子的她始终记得丈夫死去那时候的光景,他安慰孩子们的声音不停地颤抖着,虚弱得仿佛下一秒便会消散,却始终赤红着眼睛,极力忍耐着某份痛苦。
孩子们止不住的啜泣和哭闹,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滑落,向神明祈求着不要带走他们的父亲。
炭十郎缓慢地、缓慢地扭过头来。
那是此生此世最后一次目光交汇。
啊啊。
葵枝当然明白那个目光是什么意思。
他的丈夫攥着被子调整着气息,在三途河边徘徊复徘徊,寻找着、寻找着——
葵枝,你说,如果炭治郎已经死去的话,我为什么看不到他在三途河的对面朝我招手呢?
你说,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为何我们无论怎么怎么东冲西撞,都找不到他呢?
为何此刻他不在我的床榻边陪伴着我,握紧我的手,跟他的弟弟妹妹们一起流着眼泪恳求着我不要死去呢?
最后的最后,炭十郎安慰孩子们的声音停止了,他缓慢地与葵枝完成了最后一个拥抱。
静默着、沉默着,离开了人世间。
十多年能有多长呢?
足以让一个当年只会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婴儿成长为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女,足以让痛失长子的夫妻再生下四个孩子,足以带走体弱的父亲宛若风中残烛的生命。
每一次的火之神神乐舞,父亲都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般,竭尽全力地、虔诚地舞动着身躯。
五个孩子在这些岁月里各自成长,听着母亲讲述着下落不明的兄长的事情。每每说起有关于炭治郎的回忆时,每每都会流露出浓重的悲伤,更有些时候说着说着便会泣不成声。
母亲的悲伤也相继感染了孩子们,凭着母亲的描述在脑海中勾勒模样,同母亲一起陷入无边的思念里。
念念复念念。
父亲的去世,让家里的重担都托付到了最大的孩子身上。早出晚归已经成了灶门祢豆子的生活作息。
“没问题没问题啦——”
本应该是十分爱干净的少女,脸上却布满了许多脏兮兮的痕迹。祢豆子深知自己的辛苦都是为了换取最爱的家人们的幸福,这样的生活虽然相当艰苦,却并不枯燥,只要家人们能够露出幸福的微笑,她就有继续前进下去的动力。
想让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过年能够吃得更饱一些,所以想要更努力一点。
竹雄已经可以担当好砍柴的任务。可花子年纪还太小,上次去山上摘野菜却因为被雪滑倒受了伤。祢豆子还记得母亲在炭火旁给花子处理伤口时花子发出的悲鸣,那时暖炉里的红色火苗正发出啪嚓啪嚓的爆裂声,窗外的雪下得越发猛烈,天色昏沉到分不清白天黑夜。
在花子越发虚弱的呻吟里,祢豆子的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渴望兄长的存在并不是唾弃如今的辛苦。
而是渴望有人来安抚这份悲伤。
“如果觉得累的话,今天稍微休息下也是可以的哦?昨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雪,山路一定很滑。”
“没关系的啦,今天我想早一点下山,把这些炭卖出去的话,就可以换到钱给花子买新的伤药了。”
累吗?当然累。累到无数次都想趴到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
苦吗?当然苦。苦到她恨不得想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痛斥天命与贫穷。
如果她的兄长未尝遭遇不幸。
此刻就能够得到他安慰的拥抱吧。
像父亲一样的、能够给人安定感的兄长。
这是无数次少女在梦中才能说出来的愿望。
祢豆子多么希望能有一个陪她分担痛苦和辛酸的兄长,倘若一开始的生活轨迹以这个方向发展的话,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或许也不会有那么的难熬。
兄长早早的起床下山卖炭,竹雄背着斧头前去收集柴火,而自己就可以代替受伤的花子去山上搜集野菜。
她总是羡慕着同龄的孩子们,她们可以拥有好几件属于自己的和服,可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说不羡慕什么的肯定是骗人的。但是她必须把这份情绪压抑在心头,逼迫自己忍受更多辛苦。唯有如此,才能够静下心来改善当下的生活。
况且比自己年龄更小的弟弟妹妹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在努力着,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喊苦喊累呢?
必须让自己更加努力才行。
哪怕手指冻到僵硬,哪怕缠满了茧子的手划破了无数次,哪怕寒风一个劲地灌进衣服里让四肢变得僵硬,哪怕手脚有很多次都像要散架了一般战栗着——
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必须坚持下去。
“那我走了,母亲。”
“记得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因为自己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要坚守的事物,有着想要让他们幸福的家人。
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
在那之后又过了些日子。
今天的炭治郎得到了无惨会晚些回来的消息,故而一直乖乖待在宅子里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归来。
“先生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嗯。”
黑死牟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淡。本想趁热打铁询问鬼王正在做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思来想去片刻,还是作罢。
炭治郎平躺在榻榻米上,想着上次跟无惨一起出去遇到的人类。似乎是一群相当温柔的人,明明无惨先生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却愿意给予他亲生孩子的待遇。
思及此,炭治郎不由得开始思索鬼王在外为何需要这么多不同的身份,却又被某股力量压制,打消了这个疑问。
如今的炭治郎只要获得无惨的允许,就可以随时进出无限城,也提前跟鸣女打好了招呼。
炭治郎的嗅觉生来就相当灵敏,在成为鬼后更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每每想要得到外出许可,基本都是在无惨心情好时前去询问的,最后一般都能得到批准。
就算他想偷溜出无限城,现在除了黑死牟,其他的只要在无限城的食人鬼们没有接到命令就根本不会放他出去。就算他在上弦们长时间的锻炼下实力突飞猛进,可本身没有伤害其他鬼的念头的炭治郎对付这么多鬼还是会让他吃不消。
外出的条件是不可以在外面逗留太久。
一开始得到这种批准时可能还会有人跟着,例如黑死牟这种令无惨信任的上弦。但是到后来,无惨渐渐地也就放下心来,准许炭治郎一个人独自外出。
炭治郎在此满怀期待愿意等候多时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他的监护人正好就在不久前向他承诺过,今日到宅子里来看望并且会好好地陪陪他。
鬼舞辻无惨答应过灶门炭治郎的事就从未失言。
所以炭治郎在门口雷打不动地坐了好久好久。
但是长久的等待还是会让他无聊,趁着黑死牟在这里,炭治郎就着门口的空地便开始今日追加的挥刀练习。
“——炭治郎。”
那令炭治郎无比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于是立即打断了手头的训练,朝声源处望去。
炭治郎是无限城里唯一一个会定期食用无惨血液的鬼,受其影响,炭治郎的身体就像普通人类一般逐步地成长着。
彼时的他已经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澄澈的眸中涌动的温柔与欣喜让人完全察觉不到这是一只食人鬼。
“无惨先生!”
炭治郎欣喜地叫出声的即刻,一股浓烈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这股味道被炭治郎天生具来的灵敏嗅觉精准地捕捉并识别。
“无惨先生是不是特别高兴啊?发生了什么吗?而且无惨先生身上还有着一股特别浓烈的、人类血液的味道——”
平静地说出于人类而言相当恐怖的事情,可是显然炭治郎并未在意这于鬼而言十分正常的事情。
“味道有那么明显吗?”着装优雅的无惨调笑到。
“是的,十分明显。而且就算没有那么明显,我想我还是能够闻出来……”
“发生了什么能让您如此高兴的事吗?”
鬼舞辻无惨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炭治郎。
这与炭治郎记忆最开始出现目光一模一样,内里汹涌着肮脏的欲望与失控的控制欲。
像是不明白这种眼神出现的缘由,炭治郎无辜地眨着眼睛。
“……算是吧。”无惨接下话头,“你的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啊。”
幸福被打碎的时候,总是伴着骇人鲜血的色彩。
灶门祢豆子一大早从借宿的人家出来,顶着风雪爬上山回到家,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她心中有个声音如此说道。
一些补充:
1.堕姬一开始对炭炭有着相当大的敌意,沦陷了以后就非常喜欢炭炭了。
2.炭炭对和服的情结主要是在祢豆子出生的时候,他作为兄长,下定决心长大后要给妹妹买很多漂亮的和服。
3.炭十郎的耳饰留给了祢豆子,祢豆子一直舍不得戴,用一个木盒子存放着。
4.猗窝座和炭意外地关系特别好,好到无惨都有点排斥那种。
5.普通的食物不能给炭带来能量,能量摄入还是活人血,只是想吃罢了(想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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